贺北渊点头说渴。
然后看着祁白倒了杯水过来,放在一边,俯身把他扶起靠床头坐着,把水递到他手里。
“……祁大夫,”贺北渊晃了晃杯里尚热的茶水,“你与其他病人也这般不分彼此?”
“家中贫寒,只我一人,用不着那么多杯盏。”
祁白道,“你若是嫌弃我用过的,那便别喝了,我去舀碗粥给你解解渴。”
贺北渊顿时咳了一声:“怎会嫌弃,我喝便是了。”
那粥能解什么渴,封喉还差不多。
“不嫌弃就好。我看贺公子在军中多年,应当是不拘小节的。”
祁白笑了笑,“再说这么喝着也放心,免得贺公子又要防我下毒。”
这话说得实在,贺北渊没有否认,只点了他前面那句话问:“你既然不认识我,怎知我在军中多年?”
“贺公子未免太小瞧我们大夫了。”
祁白接过他喝完的杯,给自己又满上一杯,慢慢啜着,“就你那一身数不清的伤疤,若非是在战场上摸爬打滚多年所致,难不成还是被主人家虐打留下的?”
说完未等贺北渊开口,他自己先笑了一声:“不过以贺公子这脾气,怕是当不成奴仆,没几日就该被扫地出门了。”
贺北渊也笑了笑,平日里与弟兄们谈天都是直来直往的,少有人敢顶撞他,这小大夫倒是有意思,看着年纪比他还小几岁,偏偏说话伶牙俐齿夹枪带棒的,叫人又好气又好笑,明知幼稚还总忍不住想回两句嘴,让他长长教训。
“哦,像祁大夫这样好的脾气,”贺北渊慢条斯理道,“要给人当奴仆就容易得多了。”
“……”祁白仿佛被扎到了哪里,嘴角一僵,杯子也重重地砸在了桌上,“谁要给人当奴仆了?”
贺北渊一愣,似乎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片刻才道:“我只是玩笑,并无此意。”
祁白抿着唇不说话,捏在杯沿的指尖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好一会儿才憋出两个字:“没事。”
原本轻松的气氛也不自觉沉了下来。
“抱歉。”
贺北渊道。
“……贺公子也是一时嘴快,我自然不会当真。”
祁白从桌边站起身,神色已然恢复如常。
“你先歇歇吧,等饭好了我再来。”
说完也没再看床上那人一眼,端着杯盏茶壶离开了房间。
他知道贺北渊没有恶意,只是开惯了玩笑,说起话来有些口无遮拦。
可那是他人生中最艰难屈辱的日子,被人以这种随意的口吻提起,任谁听了都按捺不住心头那把火。
气说话的人,也气自己无用。
老天只给了他重生的命运,却没给他留住娘亲的机会。
这一世他连娘亲的面都见不到,睁开眼便已经在这破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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