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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 27 章

《仲月之秋[润玉同人]》转载请注明来源:耐看小说网nkxs.cc

仲商找到投胎为人的锦觅时,锦觅已被亲生父母抛弃在春寒料峭的河水里。不满白日的婴儿,小脸冻得通红,嗓子都哭哑了,躺在满是补丁的木盆中,随水流向下游漂荡而去。仲商十分心疼,取出一块挂在婴儿脖子上。这是她之前练手时做的法器,与之前送锦觅的宫铃效果差不多,可抵御三次攻击。仲商渡了些灵力给锦觅,免得她受寒生病,又飞到半空里向前眺望,只见下游三里外,有位妇人在河边浣衣。她复又落下来,藏在婴儿的意识海中,护住木盆向下游快速漂去。

木盆顺水流一路漂荡,直漂到那浣洗衣服的妇人身前。那妇人装扮朴素,面覆白纱,见河中漂来一个婴儿,忙唤了同伴过来,大家一起下水,截住那木盆,抱起了婴儿。

下水的几位妇人,已人到中年,却依旧戴着白色面纱,非常奇怪。她们除下婴儿身上已被浸透的粗布襁褓,脱下外衣包裹住婴儿。略年轻些,头上插着一根木兰花簪子的妇人,发现婴儿脖子上挂有一块,忙叫道:“你们快看,这会不会是凭证,也许以后会有人来找这孩子呢?”

她目光中略带希冀。另一位年长些更加沉稳的妇人,把头凑过来,接过块仔细摩擦,半响道:“这质很粗糙,比起,更像是石头。这小婴儿襁褓的布料也粗糙,可见不是富贵人家的。”

那被仲商使过遮掩之术,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杂质颇多的石头。插木兰花簪子的妇人闻言,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确定了这婴儿是被遗弃的,她们便把婴儿带回了自己的族地。这一族里,上到五六十岁的老人,下到才几岁的小童,全都是女子,且全部带着白色面纱,并无半个男子。这族地是个小小村落,窗前屋后全种着药材,空地上也晾晒着药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草清香。仲商奇怪不已,不知锦觅这是投胎到一个什么地方来了。

过了好几个月,仲商才搞明白了大致情况。凡间如今正是几国混战的时候,此地隶属一边陲小国,名叫淮梧国,国君被称为熠王,这淮梧国的位置不太好,紧邻着几个大国,时常受些夹饼气。这一族人称圣医族,族内皆为女子,专攻医术,世代侍奉王室,且每代熠王去世时,都要由圣医族圣女陪葬。圣医族族规极其严苛,族人需终身蒙面,不可显露真容,且不得婚嫁,不可见陌生人,除了偶尔外出抱养弃婴,甚至连随意出门都不行。了解完毕,仲商心中十分无语,这是个什么奇葩的一族呀,锦觅要是被关在这里一辈子,还历练个什么呀。这历练要是没有猫腻,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婴儿的精力有限,一天有七八个时辰在睡觉,仲商跟着她的息,每日除了睡觉,就是打坐修炼。不到半个月,一股强烈的仙灵之气靠近来,仲商心中暗暗警惕,屏气凝神半响,却原来是缘机仙子。仲商不敢大意,当日晋仙仪式上,缘机仙子和天后一唱一和,焉知她不是天后的人呢?她张开结界,敛去气息,隐在暗中悄悄观察。

缘机仙子走到僻静处,向天上拱手行礼。天帝的身影浮现出来,向缘机道:“圣医族偏壤之地,远离尘嚣,算得上是一方净土,正好有利于锦觅修行。你且查看一番,是否有人干预插手锦觅历劫,倘若一切正常你就回来,此事不宜声张,若有任何变故,及时密语传我。”

缘机恭敬应下,天帝一挥袖,身影便消失了。

仲商偷听完,心下暗自忖度,原来缘机仙子是天帝的人,天帝一向偏爱锦觅,想来并无大碍。她略略放下心,正要悄悄退回去,却忽然感到一种熟悉的杀机,顿时毛发倒竖,正是天后豢养的杀手。仲商心中凝重,取出明鉴,张开结界罩住锦觅,自己则化出长剑,隐在暗中,静静等待。天后居然如此性急,也不知道此人伸手如何,仅仅感受气息便可知,此人绝不好对付。仲商暗暗蓄力,以为今日将要大战一场,那感觉却忽然消失了,反倒是缘机仙子回来了。仲商暗松了一口气,忙收起结界,重新藏回锦觅的意识海中,以免被缘机仙子发现。

圣医族收养了很多弃婴,尽心教导他们医术,以传承。所有年龄相仿的小姑娘中,锦觅是最聪明伶俐,学的最好的那个。12岁那年,前任圣女殉葬而死,锦觅就被长老们选为新一任圣女。缘机仙子一直紧盯着锦觅,仲商丝毫不敢露头,哪怕知道锦觅被选下一任殉葬的圣女,也毫无办法,只能自我安慰道,凡人的一生不算什么,死了正好归位。她每日除了分神留意锦觅,便只管打坐修炼,天后的死士就像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剑,由不得她不紧张起来。锦觅一点点长大,常常要独自上山采草,难免会碰上野兽猛禽,偶尔也会失脚滑倒,再不然就是试药中毒,然而这些都轮不到仲商出头,缘机仙子十分敬业,屡屡拯救锦觅于水火之中,以至于仲商现在看到缘机仙子,感觉和亲人也无二别了。

好容易等缘机仙子回去了,仲商略略透了口气,心中放松下来,也能偶尔出来透透气,这十几年的苦修可真是憋屈坏了。恰好锦觅与小伙伴叫羌活相伴出去采药,回来时在路边茶摊歇歇脚。仲商好久不曾领略人间风光,不由十分怀念,遂隐藏身形,出来透透气,也感受下这山中草木清香。

茶摊边歇息的人很多,有一书生装扮的青年人,兴致勃勃在那里说话,只听他道:“话说这天下大乱四海不统,九州百姓那是朝不保夕,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直到一人横空出世,力挽狂澜,此人便是我们淮梧国当今的君主-熠王。这熠王长剑所及之处,如飓风狂卷,众皆臣服。乱世群雄逐鹿,却无人能及熠王万一。由此看来,以后平四海,安天下,解救万民于倒悬的,必是这战神熠王了。”

一语刚落,围观者大喝道:“好,说的好。”

足可见熠王在淮梧国声望如何。仲商沉思不语,脑海中回响着“战神熠王”四字,心中暗自猜度:这熠王,莫非是旭凤?

羌活也跟着喝彩了几声,又回头向锦觅道:“这熠王可真是个大英雄。”

锦觅颇不以为然,只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天下兴亡,苦的都是百姓。”

人语嘈杂,羌活没听清楚,问道:“锦觅,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锦觅向她笑笑,道:“没说什么。说这茶挺好喝的。”

羌活神色疑惑,端起茶又喝了一杯,怀疑自己与锦觅喝的不是同一壶茶,嘀咕道:“哪里好喝了,锦觅你好奇怪。”

说毕凑近锦觅,低声道:“熠王是个大英雄,他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羌活目光清澈,满含信心,锦觅被她逗的大笑,只道:“我怎么不知道羌活你还偷偷学了算命术?还能看人寿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太晚了姑姑会担心的。”

说完背起采药的背篓就要走,羌活顾不得反驳,忙背起背篓,急道:“锦觅,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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