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寿司店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看着那些勾肩搭背的高中生笑闹着走远的背影,寿司店老板一边在柜台后清点账目一边露出感念青春的笑容:“运动部啊,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运动部的,那时候可真是美好啊。”
“老板,”他被这一声叫喊拉回过神,只见柜台前不知何时站了个银发青年,他穿着做工精致的西服,扣在头顶的帽檐压得很低,投下的阴影将面容遮挡,唯有含在嘴角的烟头在昏黄的灯影下亮着橘色的火星。与显得成熟稳重的穿着不搭的是,他的手上戴满各种款式的戒指,像地下乐队的成员,显得轻狂而张扬。
银发青年将一张照片递来:“有见过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棕发青年抱着厚重书籍从走廊匆匆而过的剪影,浅棕色的眼眸露出无奈神情,应该是懊恼于被偷拍却又对偷拍的人无可奈何,“可能会年长几岁,但大体的样貌是不会变的。”
老板摸着自己的光头,一边回忆一边沉吟:“照理说这么俊的小哥我是不会忘记的……”
“十代,不,这个人有将自己的气息融于人群的能力,还拜托仔细想一想。”
老板摸着下巴:“棕发棕眼,面相很年轻大概二十五六左右,啊!是那个小哥啊!”
他在自己手心捶了一下,往靠里的位置一指:“大概是坐在盆栽的旁边吧,后面来的白发小哥就坐在旁边,两个人应该是朋友关系,那么俊的外国人我也不禁多看了两眼呢。还在跟我妻子说那白发小哥是不是失恋了,脸上的表情那么凝重,不如在空座町找啊,我们空座町也有好姑娘啊!哈哈哈!”
在老板诉说的同时,那银发青年已经走到座位边,指腹拂过看似干净的桌面,撮起一撮黑灰。他指间的某个戒指亮起,原本已经被揉碎的黑灰再度聚集,黏成一根香烟的模样,暗黑的色泽重新变得明亮,银发青年将自己重新复原的香烟点燃叼在嘴边,深吸一口,对着空气吐出一个烟圈:“被斩断的羁绊我也会好好复原给你看啊!”
“啊!对了,那两位好像吃饭没付钱啊,既然认识的话就请帮忙买一下单吧!”
“对不住了老板,我是不会帮忙付钱的,”银发青年侧头,叼烟的嘴勾起一个笑,“因为我也是个讨债人啊。”
*
从仓库里搬来的大电扇放在道场里,风开到最大,龙贵被迫坐在风扇前,她的手上被打上绷带,发丝被吹得扬起。鬼道被注入到扇叶中,风如钩子一般勾出龙贵身上原纯留下的味道,在她周围,赶来的死神捏住鼻子,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
“织姬,这就是你的朋友们吗?”
任谁被嫌弃了都不会好受,龙贵的表情也有点不好看。
织姬强笑着打圆场:“乱菊姐,一角先生,弓亲先生,恋次先生,你们别这样啦!我说冬狮郎,你也管管他们嘛。”
日番谷扶额叹气:“别丢人了,呆子们。”
乱菊撅起嘴来:“可是气味真的太特殊了嘛,散发出来后死神都忍受不了嘛。”
“是大虚用来标记猎物的手法呢,‘这是我的,不准动她’的意思,现世的破面和虚中原纯的等级是最高的,他确保了有泽小姐即使他不在身边也不会被虚袭击,毕竟原纯是五号,就算是同是十刃的破面遇上了恐怕都要礼让三分吧。”
天莺蹲在龙贵身前,支着下巴仰头凝望面前的人类少女,注意到龙贵在听到她解释时脸上一闪而过的羞窘,天莺勾起浅笑:“喜欢狮谷原纯吗,人类?”
龙贵攥着衣摆的双手握紧成拳,皱起眉头直视天莺,天莺在这略含敌意的目光下也抬起眼帘看着对方。气氛有些凝重。
‘啪’地一声,弓亲赶紧摁着天莺发顶让她低头道歉,又勾着她的脖子将她从龙贵身边拖开:“别人喜不喜欢原纯关你什么事,别凑过去瞎凑热闹。”
“我好奇嘛。你不好奇吗?”
日番谷朝天莺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他将手搭在跪坐的少女肩上:“确定吗,雏森?”
“是的,高阶鬼道中有把破道和缚道组合的可能,只不过这种组合十分复杂,还会出现扭曲斩魄刀能力的不良后果,我也只是在理论上构想过而已。但正是基于这种不良后果,我觉得那只破面在实践它。”
原纯具备从周围人五感中消失甚至连灵压都隐匿的能力,而这次本可以隐藏身形却被井上和雏森撞破,他虽然是破面却也能熟练掌握死神的鬼道技术,如果是丧失或扭曲了本身斩魄刀的能力就说得通了,他说不定是使用了那个组合鬼道。
天莺:“云之火焰的内核安放在整身上理论上是不可能的,说不定会压迫致死,就是因为如此才专门派草冠守着它。内核统帅着现世所有改造魂魄身上的云朵纹身,但它本身却不能刻印在整脆弱的魂魄上。”
乱菊抱臂,眉头紧皱:“那如果狮谷原纯做到了的话……”
恋次将斩魄刀抗在肩上,活动活动脖颈,讽刺道:“对女人也不手下留情,还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家伙呢。”
“喂恋次!你说什么?!”
一角同样将斩魄刀抗在肩上,仰起下巴皱眉挑剔地看着恋次:“那家伙的确理智到几乎没感情的地步,现在也的确是敌人了,但我还是不喜欢他人擅自评论那家伙啊!”
“够了别吵了。他到底做了没有,这种谜题马上就可以解开了。”
日番谷站在龙贵身前,淡蓝色的丝线顺着手臂流动,交错纵横,如同龙鳞一般,他垂下眼帘静静地呼吸,一下又一下,呼吸渐渐地缓下来,仿佛冰龙在寂静的世界中吐纳。
周围的死神全都退开并保持安静,井上无声地握住龙贵的手,传递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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