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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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么想好像有些不贴题意，但江以妍还是自动联想起之前为了逃避给贺彦包扎伤口，而对他说的那句有吗？我什么时候说了。

她知道这个谎言骗得过任何人，也骗不过贺彦。也许对方也能看出来自己对他有过一点感情。

所以他总是可以很好地拿捏江以妍，仿佛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秘密。

很快，几位服务员上菜，黑松露龙虾春卷、炒河蟹、脆皮鸡等菜品在洁白色的玉盘子上裹着各种料理散出诱人的味道。

贺彦笑着起身为长辈们倒酒，江以妍则为长辈们递纸巾。江母看到这个融洽的场面又忍不住对江父嘟囔：“你看看，妍妍和小贺多般配呀，要是他们能在一起就好了。”

江父听后赶忙打断了她：“嘘，人家女儿已经有对象了，这么说不合适的。你小声点，别让她听见。”

已经听见的那个女儿：……

江母假装听不懂，继续喃喃：“我说的就是实话嘛，人小贺这么好，待人又体贴、孝顺，哪个人比得过他？我倒要看看妍妍口中找的那个对象，是否有小贺一半好。”

简直为利两极反转。

她的话一字不落地被贺彦听入耳中，不知道是不是江以妍看错了，在金黄的灯光下，那人的唇角又浮出了些许笑意，就犹如一只受到夸奖的小狗。

……你在这瞎得意个什么劲。

江以妍无语。

瓷白色的大圆桌上围着六七个人一同吃饭，桌上的长辈们笑续着饭前的话题。江以妍安静坐在一旁，下刻执起筷子，轻轻戳着眼下的这碗米饭。

贺彦斜坐在她的对面，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饭，有时谢过长辈们夹来的菜，有时又为长辈们起身添酒。

戳饭那人有些无聊，又抱着好奇心偷瞄他。

灯光毫无保留地将贺彦脸上的白净给映照了出来。他低垂着头，额发扫过眼眸，腮帮子被饭菜给凸出，不经意又呈现出他身上不该有的温顺。

这种温顺让江以妍觉得陌生且反常，所以又迫使她多看了贺彦几眼。

对方很快就感受到了江以妍的眼睛，抬首间半歪着头，微微发出疑惑，就像只乖巧的小兔子。

江以妍：……

就不应该看他。

“江小姐是够不着菜吗？”贺彦慢慢皱起眉头，唇角勾起，应场换了一个称呼，看似是在关心江以妍。

想象中，他眼中倒映出来的女人，还是那幅高马尾背带裤，让贺彦觉得她是个小学生的模样。可太抵是这屋内的光线映得太过柔和，突得江以妍身上流出了许多温情脉脉。

这位小学生沉声：“不是。”

“那江小姐往我这个地方看的意思是？”贺彦毫不掩饰地放肆一笑，霎时就吞没了他之前装出来的所有乖巧。

这时长辈们只顾着聊天，不会注意到他们，两人对话的声音也很小。

声音虽小，但也并没有完全被长辈们的谈话给卷走，两人都能隐约地看出彼此的口型。

江以妍知道贺彦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所以这句问题后面的她没有吭声，想着只需不理会他的招数，就会万事大吉。

只要。

熬过这场饭局就好。

几人闲聊所产生的嘈杂环境下，江以妍低首吃饭的动作在下一刻停顿，只见视线中，餐桌盘好像在移动。

“帮你转了，江小姐别觉得不好意思。”

以及，一个十分温和的声音。

她顺着那桌盘目光上移，对面那人眼角与唇边一同弯起，摆着一张深情又似水般柔情的脸，直面着自己。

江以妍怔住了。

说面前这个场景不眼熟，那是假的。以前江以妍和贺彦还是情侣关系的时候，他也总是这么温柔地对自己细声细语，并且面笑夹菜。

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强行把江以妍推向了一个不属于她的空间。

和善的笑，初次的表白，年少的怦然。意料外的分手，不愉快的结束，重逢时的震惊。与面前这个时而温柔又时而玩劣的人，疯狂地在她眸中交错。

往事不断冲击着她的大脑，鲜花、球鞋、约会等各种事件被回忆接上末班，然后似过山车地在江以妍的脑子里荡来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