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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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劳斯莱斯在这个古老的城市的眼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可它还偏偏行驶的非常缓慢。30码，不，这个速度巴芙拉敢肯定德米特里只开了20码，她看向了凯厄斯，这个向来以暴躁著称的男人此时正悠闲的闭上了眼睛，似是在享受车上的古典音乐。

明明就在刚才还说她太慢了，现在却对这个蜗牛爬的车速没有意见？

巴芙拉把头看向了窗外，雨水不断的从窗户的最顶端蜿蜒而下，它们形成了一股股斜向流动的小溪流，最后回归大地的怀抱。感谢这堪比自行车的速度，她现在能够透过这个还算清楚的媒介——车窗，打量着这个年代停滞在中世纪的小城。

这不是巴芙拉第一次观察沃特拉城了，但看见雨天的沃特拉倒是头一回，这少不了地中海气候的功劳，雨水在意大利的夏天是非常难得的。阳光普照的时候，沃特拉是别有一番活力和生机的，圣马库斯节的时候，小镇上流动的红色人潮最能证明这一点。而现在，来自天上的圣水洗去了它身上的尘埃，可它看起来却显得如此忧郁。

忧郁的不是沃特拉，少女很清楚，是自己。

据说沃特拉城从伊特鲁利亚时期就存在了，能够完好的将历史保留至今实属难得，时间在它的身上也留下了太多痕迹。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处处都有时间的足迹。

它弯着眉角，它含着笑，它经过了雨水的洗礼，蒙上了棕褐色的细纱。

是的，棕褐色。

建筑都是棕褐色的，就连路边那些被雨水浸泡的碎石颜色也是这样的棕褐色，街道非常狭窄，巴芙拉可以想象得到曾经有无数个邻里妯娌在窗边隔着窄窄的街道互相问候，正因如此能让车辆行驶的道路少到可怜，他们现在开着的这一条路，是沃特拉最为宽敞的道路，它由南至北延伸到了中心广场的市政厅，然后拐了个弯继续往东蔓延，自山上的道路蜿蜒而下，与山脚下的公路接轨。

大概是下雨的关系，路旁开业的商店不多，就连行人也见不到几个。大街小巷的窗户都紧闭着，偶尔能看见几盆花草被遗忘在了窗边，任由雨水打湿它们的肩。两边的墙上装饰着红旗，那是前不久圣马库斯节遗留下来的，现在它们被雨水打湿了，萎蔫的低下了头。

圣马库斯节……巴芙拉看着路上零稀的行人，他们有说有笑，有跳有闹。这里的人们大概永远都不会想到，他们所崇敬的马库斯神父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头子，吸血鬼不但没有被赶走，而且还带着他的同伴们在这里扎根了。

她思索着，他们到底扎根了多久了呢？

从普奥利宫的装饰还有凯厄斯经常穿着的那套古董衣服可以判定，他们至少活了500年。她可不会记错文艺复兴的时间，三个礼拜的游玩足够让她了解一定的历史知识了，更何况文艺复兴可是历史书上一块重要的部分。

她越想越好奇，可她真的想不到更多了。于是她又看向了凯厄斯，他还是那副悠闲自得的神态，白皙的过分的手指甚至在空中划着某个韵律。

看起来……他的心情还挺不错？

“凯厄斯，你们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了？”

铂金色的头发在流动，凯厄斯停止了手指上的舞蹈，高挺的鼻子朝向了身侧的少女。

他望着巴芙拉那扇窗外的风景，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良久，他终是吐出了一个数字。

“3400年吧。”

她没有听错吧？3400年？？

她当然没有忘记眼前的人是吸血鬼，只不过在巴芙拉小的可怜的世界观里，凯厄斯顶多活上个几百年，这已经是她可以接受的极限了，现在他却告诉自己3400年他就住在普奥利宫了！

她试图用她脑中仅剩的知识去寻找3400年这个概念。可高中的历史根本就没有涉及到这么遥远的时代，更何况她的历史学得也不精。

奥萝莉女士实在是讲的太枯燥了。她忍不住把这个错误怪在了辛勤付出的老师上。

多少人在她的历史课上睡觉？

凯厄斯看着身旁少女纠结的神色，她的想法可真是全都表现在了脸上。他轻哼了一声，接着讲了下去：

“我记得现在的人类称那个时候为荷马时代，或者史诗时代。”

荷马时代，虽然不知道具体，巴芙拉对这个名词还是了解的，历史书上说荷马是一个伟大的诗人。

不过重点显然不在这。

她瞪大了眼睛，“你见过荷马？那个伟大的诗人？”

凯厄斯颇为不屑的眼神似是把巴芙拉在心里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都不放过的嘲讽了一番。

“确实在那个时候有个叫荷马的人类，阿罗很欣赏他。”

可他又冷哼道，“我不觉得这个人有什么值得赞扬的。这个蠢蛋不过就是那个年代的几场战役改编了一下，写出了同样蠢得不可一世的品。不得不承认他的诗读起来倒是颇有韵律，但他连为原型的战役也都是道听途说，又没有半点战的头脑，重点完全放错了。”

……说到底你只是单纯看不爽阿罗欣赏他吧。巴芙拉心里腹诽着。凯厄斯不是第一次吐槽阿罗。

这对兄弟，容貌挺是相似，表面上称兄道弟，暗地里看起来又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样子，可实际上他们的意见又是出奇的统一。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兄弟，安德鲁，她的亲哥哥。尽管他们小时候经常互相抢夺对方喜爱的东西，比如安德鲁的遥控汽车就经常遭受虐待，巴芙拉的洋娃娃总会被安德鲁藏起来，他们小吵小闹不断，但真正面对敌人——对面住宅区那个一直挂着鼻涕的詹姆斯兄弟俩时，总会忘记内斗，团结互助，一致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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