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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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的田野，晚风习习，夕阳西沉，林晨穿着林奶奶给的薄外套，走在乡间小路上。

“阳娃子回来啦。”

“阳阳，有空来阿姨家坐坐啊。”

“阳阳，大半年的，大壮他们可想你了。”

……

天色还未暗，林晨走在田间的小路上，不断有人和他打着招呼，林晨都笑着一一回答，夕阳的余晖照耀在他的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与在林家时不同，现在的林晨，显得更有活力，更加的真实，不再像是个易碎的物品。

“阳阳，你这样真好看。”

跟在林晨旁边，寸步不离的范瑗痴迷地看着林晨略显稚嫩，却隐约能够初见未来该是多么俊俏的面庞，不禁呢喃道。

“……”

林晨走路的速度顿时加快了不少，比往常的速度都快上几分，这场饭后散步，提前在天完全暗下来前，结束。

跟在后面的范瑗，瞧着林晨那红得几欲滴血的耳垂，睁大了自己死气沉沉，没有眼白的眼睛，难道，阳阳听到我的声音后，害羞了吗？

“阿嚏，奇怪，怎么这么冷？”

在旁边经过的行人路过范瑗身旁，经不住缩了下脖子，打了个冷颤，裹紧自己的衣服，疑惑地看看周边，这才是秋天，还没有到冬天，怎么一下子就冷起来了。

林晨回去的时候，林爷爷还在小厨房里收拾，收尾灶台上残余的事情，林奶奶则是坐在屋里，准备补补破掉的衣服。

“阳阳，回来啦，快来帮奶奶把这线穿起来。”

林奶奶搬了个小板凳，正坐在屋子里，带着一副金丝的老花眼镜眯着眼睛，对着头上节能灯撒下来的灯光，努力想把手上的线穿过那小小的针孔，却怎么也穿不过去。

林奶奶在那里弄了许久，看到林晨回来，连忙招呼着林晨进屋子，让他帮忙，把针线穿一下。

“奶奶，我不是说过了吗？您眼睛不好，就不要做这些针线活了，”林晨坐在林奶奶旁边空着的小板凳上，接过林奶奶递过来的针线，熟练地捻着线头，穿过针孔，“让我来吧，您歇息会儿。”

“好好好，奶奶休息会儿。”

手上的活计被林晨接手，林奶奶坐在旁边乐得清闲，喝着茶碗里温度正好的白开水，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加深了几分。

林阳小时候身体不好，心脏承受不了太大的运动，和同村别的男孩子天天上山捉麻雀，下河捕鱼相比，因为身体不容易，就待在家里，帮着林奶奶和林爷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

既是帮着二老分担活计，也是在锻炼身体，老是不怎么动，对身体也不好。

而在其中，轻松针线活，林阳也是帮着林奶奶做惯了的。

林奶奶年轻的时候，眼睛伤到过，虽说做了手术，但是还是留下了后遗症，这年纪大了些，眼睛就大不中用，于是，林阳大些，就包揽了家中的针线活，分担家务。

林晨拥有着林阳的记忆，自然也是知道怎么缝补衣服，只是记忆到底是记忆，和实际操起来，还是略有些差距。

林晨第一针下去，就戳到了自己的手指头，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忍着那点刺痛，学着记忆里的样子，开始缝补着手上这件，林奶奶最爱，穿了多年缝缝补补的花衬衫。

从生疏，到熟练，林晨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达到了林阳原先的速度，甚至是隐隐的有加快速度的趋势。

在旁边瞧着的一人一鬼，一个眼睛不太好，另外一个则是被自家亲爱这难得的样子给迷得五迷三道的，哪里还注意到这边。

就算一人一鬼注意到这里，最多也只会是以为林晨太久没有动手，根本不会想到其他的方向上去。

就着节能灯的白光，林晨手脚麻利地把纽扣钉上，然后把衬衫破掉的地方，用一块新的布料补上，在上面绣了朵红花，和那原本衬衫的大红花色一衬，倒也显得相得益彰。

林晨速度快，两三下收尾，在二位女（鬼？）监工的注视下，细心地线头藏好，用剪刀剪掉线，“补好啦，奶奶您看看。”

“诶，阳阳的手真巧，比奶奶绣得好多了。”

林奶奶摸着袖口上那朵小花，细密的针脚一点也不必她年轻的时候差，摸起来平平整整，还是孙子亲手做的，林奶奶哪有什么不喜欢的，拿着是夸了又夸，最后还去房间里换上来，故意走到收拾完小厨房的林爷爷面前炫耀。

“老头子，这是阳阳给绣得，好看吧。”

“哼，你这儿算什么，我身上这件所有地扣子，都是阳阳缝的，可比你这老婆子的手艺好多了。”

林爷爷略显做地用摆弄自己的扣子，仗着自己比林奶奶高，显摆着自己这件衣服上，乖孙给缝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