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书房外,五月的京城并不炎热,温和的阳光叫人舒服地想眯上眼睛睡一觉,可跪在院外的弘昀却是如坐针毡,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手掌微握,额上细细点点的冷汗冒出来。
苏培盛状若无事地站在门边,提着心时刻注意着书房里的动静,连眼神都不愿意乱瞟。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地走进来一个小太监,身后还跟着一个颇有气势的中年人,苏培盛微微一惊,连忙走上前去:“奴才见过年大人。”
没等他弯腰,年羹尧就笑着将他扶起来:“公公不必多礼,我今日是特地来给主子请安的,还请公公替我禀告一声。”
目光淡淡瞥过跪在地上的弘昀,年羹尧面色一僵,但很快就恢复了表情,自然地移开视线,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苏培盛甩了甩袖子:“年大人还请稍等片刻,容奴才进去禀告一声。”
说罢就转身走进了书房,四爷正坐在上方,敛目低垂,盖着红章的信纸被摊在桌上,可他的目光却好像透过了纸张,锐利地叫人感到心颤。
苏培盛弯腰走进来,看到此景不由屏住了呼吸,他低声说:“主子,年大人正在院外候着。”
四爷掀了掀眼皮,语气平静:“叫他进来吧。”
苏培盛低声应了,没过多久就见年羹尧沉步走进来,恭敬地行礼说:“奴才年羹尧给主子请安。”
“起来吧,”四爷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今天怎么过来了?”
年羹尧不紧不慢地说:“弘晖阿哥如今身陷囹圄,下落不明,奴才愿请兵前往青海,将弘晖阿哥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四爷沉默着没有说话,半晌后才意味不明的笑了,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既然亮工有此意,我便将弘晖的安危交付于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年羹尧眼睛一亮,四爷愿意将此事交给他,可见已经将他视为心腹,这样的认知叫年羹尧遮掩不住心中的喜意,他扬起声音:“奴才遵命。”
等年羹尧走后,四爷定定地看着桌案,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隐约还能看到隐藏深处的失望,他摆了摆手:“苏培盛,叫他进来。”
“儿子给阿玛请安。”
没多久弘昀就缓缓走了进来,跪了许久的膝盖有些踉跄,神色惴惴,低着头不敢说话。
四爷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似乎没有让他起来的打算,语气平静:“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弘昀小心翼翼地抬头:“儿子……不明白阿玛的意思。”
四爷扶了扶额头,暗叹一声,陡然失去了原本想要质问的想法,将案桌上的信件扔了下去,一句话也没说。
弘昀愣了愣,将地上的纸张捡起来,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看到最后竟是变了脸色,他猛地抬头,脸上带着不服的倔强:“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林凛是在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中醒来的,不舒服地伸了伸胳膊,触手可及就是细腻的温热,他不自觉皱了皱眉,这才尤为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弘晖双眼禁闭,也许是夜里想要靠近温暖的热源,他不自觉地靠在林凛的身上,远远望去就好像是窝在了他怀里,
少了几分强势,看上去乖巧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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