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 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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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下走，我发现这些雕刻越发突出。一开始拱顶上的雕刻还是用线刻出的大体轮廓,线条隐在黑墨的石材里并不明显。之后刻线慢慢变深变精细，形象也渐渐立体，现在已经是细致的浮雕状态了。

前面两个人一直机械地往前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连博朗德这个话唠也沉默不语。只听见三个人的脚步在石廊里回转一下，又立刻消失。我略一拖沓，发现他俩脚步声近乎都是一致的。石廊顶上从什么位置开始有了这些雕刻的呢，灯线普通照路是足够了，但我努力想看清楚拱顶上刻的是什么却怎么都看不清。跟在那两个人后面，想停下来，又不敢不声不响得落单，越走我的疑虑越重，觉得前面这两个人的状态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喂！”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叫前面两个人，回声在石廊里重叠回响后又消失，但前面两个人都毫无回应，要说扑克脸木头人一个就算了，居然连博朗德都没反应。我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领队，博朗德，你们等一下！”又喊了一声，可是两人依旧机械地、木然地往前走。

我从来没处于过现在这种情况，在一个莫名诡异的地方，自己两眼一抹黑，同伴们的行止也愈发异常。吞了口唾沫，我感到手脚都有些僵，心脏的雷雷鼓动竟能听清，一张一弛间，自己像一根不断绷紧的弦。石壁上细槽里的火线还在跳动，身后的石廊望不到头，光线延伸出去都被湮灭进黑暗里，拱顶上的那些石雕已经完全突出石壁了，一个个仿佛活物般倒吊在拱顶上，令人不敢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