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三,大理寺对晁家弑母案做出最后裁决。
罪妇无名氏,犯恶逆重罪,判游街示众,凌迟处死;从犯杨氏,责脊杖二十,配役一年;婢女萦竹受无名氏蛊惑,责臀仗二十,以儆效尤。
判决告示一张贴出来,街坊四邻无不高呼大快人心。
载着罪妇的囚车在汴京最热闹的街道缓缓驶过,百姓们也不顾冬日严寒,都挤在街道两侧围观。
罪妇披头散发,身着单薄脏污的囚服,十根手指的指甲,都被啃得血肉模糊,满是污秽的脸上,已没了往日趾高气昂的气焰,空洞的双目呆呆盯着木制牢笼的横梁。
有人带头朝罪妇头上扔去鸡子,粘稠的鸡子黄顺着头发流下。其余人也纷纷效仿,丢出手中的青菜、果子,更有甚者竟扔出孩童手中把玩的陶哨,奋力一砸之下,罪妇眼角血痕立现。
一旁的解差忙去阻拦,奈何百姓人数众多,情绪又愈发激烈,不过才行了百尺的距离,罪妇无名氏俨然已成了过街老鼠,辱骂声不绝于耳。
在这个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时代,连目不识丁的粗人,都知道百善孝为先,如此恶毒弑母的禽兽行径,再残酷的刑法也难以泄民愤。
所以当罪妇无名氏被缚在刑架上,刑部侍郎亲宣“凌迟三百六十刀”时,人群中竟不断爆发出叫好声。
无名氏最终没能坚持到行完刑,便断了气,结束了怨怼的一生。
萧卿尘带来“罪妇已伏法”的消息后,晁家上下哭成一团,停灵已月余的晁老夫人,终于能够安心下葬了。
允棠跪在棺椁前的蒲团之上,亦红了眼眶。
*
人们的悲喜本不相通。
晁家这边摔丧驾灵,一片哀嚎;魏国公沈聿风却领着夫人,带着官媒和数十车聘礼,招摇过市,来到崔府门前。
既是官家赐下的婚,瞧着允棠自己又愿意,崔奉本没什么好说的。
可见国公府的人进进出出,搬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搬完,挺肃静的院子,硬是被猪牛羊鹅,和一双大雁搞得鸡飞狗跳,过往的路都被箱子锦盒堵得死死的,只能侧身通过,老爷子有点坐不住了。
崔奉负手来到沈聿风身侧,后者正挽着袖子指挥,“哎哎哎,小心点,那箱子里可都是器!”
崔奉见对方没察觉,攥拳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哎呦,老将军,您先在堂内稍坐哈,就快搬完了。”
“还未纳采、问名,便急着送来这么多聘礼,国公爷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
沈聿风摆手示意邓西盯着,笑道:“前面这几项都好办,既是官家赐的婚,自然官家就是媒人了。”
见崔奉脸色稍变,又忙道:“不过我今日也带了官媒来,等东西搬完咱们再坐下细说不迟,这帮小兔崽子不看着不行啊,手脚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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