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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环境远比赤之阳想的还要黑，老首领不愿拉开厚重的窗帘，不愿意打开明亮的灯盏，只有残存的蜡烛在明灭不定地摇曳。
就如同病床上的那位老人。
风前残烛。
赤之阳伸手在面前挥了挥，像是想要挥去那经久不散的，衰败的，腐朽的气息。
没忍住皱起眉头。
少年一向是活泼与鲜活的，是不耐烦这些的，如果不是面对的是他最尊敬的首领的话……赤之阳才恍然自己还是有怨气的，对眼前的老人是有埋怨的。
以至于直接表现在了面前。
因为他是被娇惯着，宠爱着长大的。
老人指挥道：“去，把窗帘拉开。”对于少年，他好似多一分宽容。
而少年阻止了。
“不用，小事情。”反正，他也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无视掉旁边诸多视线和心里的想法，赤之阳眨了眨眼，屈膝单腿跪在病床前，伸手去握住老人的手。
“……boss。”他说。
他垂下的眼中依旧澄澈，但又似乎多了些什么。
已经头脑浑浊的老人混沌的想到，但不论怎么去捕捉都无法抓到那一闪而过的灵光，所以他只能努力去睁大眼睛，去仔细地打量这个被他带大的少年。
赤之阳依旧穿着那身初次登场的着装——白衬衫的衣角永远都无法被拘束在灰条纹的宽腿裤中，半扎半拉着；勃艮第红的大衣是仿若要融入这场黑色的火焰，却衬托在蓝方块的领带旁清晰可见。
赤发绯眸，这是小干部耀眼的外貌。
太阳一般明亮。
哦，少年还戴着那顶陈旧的报童帽。
他的记忆还没有褪色多少，老首领想。他清楚的记得孩童时期的少年在拿到这一信物时的惊喜，那是一种找到了归属的，找到家的神色，也是哽咽着宣誓永远忠于有着boss的港口mafia。
真会玩文字游戏，对吧？
但现在想来，老首领依旧会升起无限的澎湃心。
从那时起，他始终坚信着哪怕他众叛亲离也会有一个人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相信只需要他回头，就会有一个如骄阳般的孩子，始终开怀着向他招手。
就像外界所笃定的，赤之阳啊……
老人的脸上已添灰败，但他还坚持着抬起手，用上他仅剩的力气想要去抚摸少年尚且婴儿肥的脸。
“阿阳啊……”他的好阿阳。
年轻下属旺盛的精力和灵活的身体是已经逐步走向衰败的老首领所嫉妒怨恨的，他不喜欢那些年轻力壮的下属出现在面前，不喜欢活泼的孩童动了他的东西……但他好像永远恨不起来阿阳。
少年沉默片刻，低下头让他更轻松些，握起老首领的手使之能达成所愿。
可那低垂的眉眼却怎么也不肯直视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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