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新生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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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旈臣和百余名少年逃出辛九国群岛之后，在海上整整航行了四十二个昼夜。

在历尽千辛万苦之后，少年们终于回到了朝思暮想的故土。

当百余名黥面少年下了码头之后，却看着忙忙碌碌的行人，一脸的茫然无措。

因着离家多年，且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有成百上千人的鲜血，他们早已无处可回。

少年们的心中对未来一片茫茫然，被拐至群岛的这几年来，他们不似正常少年那般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

他们虽然个个身怀武艺，可是除了杀人，却什么也不会。少年们曾经在群岛的时候，做梦都想过上正常的生活，可如今真真正正地实现了这个梦想后，倒是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回到镜朝之后，少年们站在熟悉又陌生的街边巷角，他们不知将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生存下去，杀人他们是不想再干了，可除了杀人，他们什么都不会，只能站在这里面面相觑。

由于被劫到群岛数年，有些少年甚至连自己家究竟何方都记不真切了，而还有些少年在被拐至群岛之前，便是流落街头的乞丐孤儿……

当然，也有目的明确的人：比如只想行医赎罪的药壹，又如一心只想回宫的旈臣。

大家商议之后，一致决定将这艘大帆船卖掉，得来的银钱大家一一平分。

分得银钱之后，药壹在临别时，拍着旈臣的肩膀笑了笑：

“阿臣，我们费尽了心机，终于是回到了这里。现在壹哥要去行医治病了，你会怨怪壹哥把你们丢下吗？”

“壹哥且去罢，你不像我们这般，除了杀人甚么都不懂……小六我只盼你今后多救一些人，就当替大家一同赎罪了罢。”

一名脸上刺有小小“陆”字的少年，目光真挚地道。

“如果这群兄弟无处可去，便让他们跟着我去皇都吧，镜朝这样繁华，总会找到容身之处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旈臣回答药壹道。

就这样，有去处的人拿着银钱径自走了，没有去处的人便随着旈臣来到了永乐皇城。

执拗的少年们是不肯去皇宫生活的，反而凑钱置了一所破旧宅子，在谢绝了旈臣的好意之后，少年们学着幼时所见的杂耍艺人那般，分散在永乐街头各处，利用武技卖艺讨生活。

而旈臣则是独自回了宫墙深处，如先头所说那般，他回到宫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徒手将郎姝蝶撕裂成了数块，随意地抛在了镜姝宫寝殿各处。

因在丛林岛屿上养成了随时防范敌人偷袭的习惯，在漆黑的深夜中，旈臣从未有一天是安安稳稳地睡在床上的，而是寻找树荫、草丛、房檐、顶梁等各处隐秘的地方歇息。

旈戚和镜文帝发现了他的古怪之处后，旁敲侧击、小心试探，费尽心思都未能从旈臣身上得知真相。

数天之后，大皇子旈戚却在贵族子弟们的谈笑中，得知近来在永乐城街头坊间，出现了一群穷困潦倒的黥面少年。

因“黥面”的人在永乐城可是罕见少有的，又因弟弟的缘故，旈戚便也对这些稀奇事儿上了心。

待他亲自去观察这些少年卖艺的是偶，却发现他们脸上的墨字，竟和自己的弟弟脸上的字迹一致无二！

几经追查，父子俩终于从这批黥面少年的身上得知了一些蛛丝马迹……镜文帝退位予以旈戚，自己则是带着旈臣和昭晴皇后等人去寻清峰老人，并在清峰雪山上住了下来。

在经过了日复一日的悉心照料与正确引导下，敞开心扉的旈臣终于将六年的过往说了出来，知悉详情的镜文帝旈崧心中大恸，他旋即遣人将其余无处可归的黥面少年们，也逐一带回了清峰崖，进行再教育改造。

在清苦又寒冷的清峰雪山上，黥面少年们得到了他们渴望已久的关爱，他们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慢慢地，质朴的天性、爽朗的笑容也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身上。

从此，这些黥面少年皆被收编至旈氏皇族的势力中，几年后，这群人成为了镜朝出色的暗杀者或是情报收集者，抑或是军中独当一面的好手。

少年们在这雪山上一住便是七年，旈臣从清峰老人处习得了更为精妙的绝世剑法，通过亲人们的关爱和教导，他逐渐地摒除了一身的戾气，生活习性也正常了起来，只是那不爱说话的习惯却是怎么也改不回来了……

从清峰老人的口中，旈臣还知晓了自己身体异于常人的秘密：

早在八百年以前，旈氏的祖先，驱逐了外来侵略者，统一了居行大陆，此人便是镜朝的开国皇帝——镜观帝旈世。

当年旈世在机缘巧合下，寻得了世上早已灭绝上万年，唯一仅存的一副完整的“龙之遗骨”。

镜观帝旈世将巨大的龙骨拆解下来，根据上古的志异药方，研制成了大量的圣药。圣药制成之后，旈世毁去了唯一的研制药方，并将圣药藏在旈氏的祖陵墓中严密看管起来。

而这关键之匙，便交由旈氏挑选出来的每一任族长来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