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
1936年冬,季叔叔在南林第一场雪时去了。
这件事好像早有预兆,又好像十分突然。
我接任他的一切事务,做了我父亲的副官。
季晏弥留时,原本就很瘦的身板更瘦得形销骨立,那一张脸就看起来更加刻薄了。
他都没有力气喝药,却还有力气骂我:“让你再狠一点,听不明白么?你父亲早晚要被你害死了!”
我竟也没找到话反驳他。
他走以后,我才终于从种种优柔寡断里清醒过来。
第一件事,先将蓄得很长的发剪到了齐耳。
第二件事,便是宣布退出国/民/政/府。
某日抽空,将穿着笔挺军服,系着披风站在雪地里的相片寄去香港。
罗浮生在信中大叫:夫人!你的头发有什么错?!
洪澜的信却与他口供完全不一致:难得去香港一趟,他总叫我去理一个时兴短发,还拿你的相片夸赞“你看见笙剪得多漂亮?”
。我说:我与她气质能是一样的么?他竟然说:也是,你还是别剪了,你剪了不好看。岂有此理!
我们来信,多是在讲这些事。
然而不用讲也知道,两岸的情况都不算太好。
1937年夏,战火在内陆燃起。
我接到命令,在英租界的码头接应来送物资的志士。
沉重的木箱被海水浸湿一角,底部小小的红泥印章晕染得有些辨认不清。
仔细辨认,才看得见“致公堂”三字。
我一抬眼,发现对面也有人在看我。
我向他走过去。
罗浮生借着月光打量我,笑道:“夫人的头发长得好快。”
【一百三十一】
十一月中,许星程在沦陷后的东江无所事事,忽然寄信,向国/民/政/府引荐林道山,说以他家长子与陆家军副官的交情,一定能说动她归队。
林道山一家便莫名其妙被赶去了南林。
从南京传来噩耗时,洪澜已经临盆。
林见笙也等在门外,林启凯说:“澜澜总跟我说你什么都知道。我一直在想,星程传信,是不是也是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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