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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养一只万人嫌崽崽
资料片的视角是余牧的，到了最后，余牧精神状况显然已经不正常，所以画面也只剩零散片段。
余牧后来吓疯了。
那个自称“燕逐末”的青年没再出现过。
余牧住进了医院。他整天不消停，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见人就扯住，说燕家人是凶手，燕父、燕母、燕溪都是凶手。
有的时候，这个是凶手的主语会变成“许家人”、“你们所有人”；也有的时候，会变成“老师”。
没人听得懂这些疯话，某天深夜，余牧在一片结冰的水洼里被人发现，早冻硬了。
资料片就在这里结束。
系统飘过来，关掉投影：“宿主。”
穆瑜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点了下头，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杖。
为了增强代入感，这种意识传输会伴随一定程度的共感。最后几个画面，无处不在的强烈寒意格外真实，森森冒着冰碴，像是一瞬就能把人冻僵。
他没有回答系统的问题，却问了另一个：“燕隼为什么是反派？”
资料片已经暗示得很清楚，在参加综艺时，余牧会被燕逐末找到，带走囚禁。
系统被烫了一下，滋啦一声冒起一大片水蒸气：“……”
系统跟着飘过去：“宿主……我们还撞他的脚趾头吗？”
系统那边相当热闹，机械音在刺耳的刹车声、惊呼声、叫骂声和叮叮咣咣乒里乓啷里传出来：“宿主，您在做什么？”
“想给他请个老师。”穆瑜道了声谢，把冰袋敷在额头上，“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穆瑜点了点头。
穆瑜靠在吧台旁。
如果燕逐末真的是燕隼，那么他这一生，从未接受过任何正向引导，也从来不曾获得过任何一点正向反馈。
整理出关键人物和剧情，穆瑜又做了几次思维导图，但都不怎么顺利，推不出想要的结果。
系统愕然：“您知道？”
十四岁的燕隼，就睡在这样冰冷的牢笼里。
穆瑜现在的身份是余牧，总部下发的资料有限，并不能得到超出视角的任何信息。
这十年里，燕隼究竟都经历了什么，怎么学会的说话和写字，又是怎么获得了足以开始这一场复仇的实力。
咖啡泡好了，飘起袅袅香气。
车祸模拟小游戏就够耗能的了，穆瑜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也相当复杂费脑。
事实上，就连被燕逐末逼疯的余牧，都没能弄清这个问题。
理论上来说，系统和宿主的意识海绑定，运转的时候，消耗的也是宿主的心神和脑力。
但很难说清，余牧的死究竟是某场漫长复仇的结束，还是开端。
穆瑜端着咖啡，回到沙发前坐下，逐页翻阅系统传给自己的资料。
“燕隼有洁癖。”系统说，“他的逻辑里，不干净的东西，就要清理干净。”
系统探头出来，悄悄看了一眼。思维导图上一整页全是人名，线团错综复杂搅在一块儿，乱得跟被猫挠了似的。
系统应了一声，一头扎进实景模拟，虚拟空间转眼出现了两辆针锋相对的豪车。
囚禁过程中，燕逐末使用了某些方法，摧毁了余牧的心理防线，把对方弄成了疯子。
“宿主。”系统说，“根据资料，燕逐末就是燕隼，他——”
彻底失控的燕隼，亦或是“燕逐末”，在那之后就隐匿进看不见的深渊，像是潭不流动的死水，却搅起了数不清的汹涌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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