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说这话，其实是有些自私的，毕竟如果只是因为她的担心，就让秦恪将她带在身边，很有可能会让皇帝不满。
可或许是此时此刻已经想不到别的办法，她还是口不择言的说了出来，并且明明知道可能性不大，也依旧眼巴巴的看着秦恪。
对上这样的目光，就算是秦恪，也忍不住心中软的一塌糊涂，可正事归正事，他还是狠了狠心，委婉的拒绝了。
“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发生，你若是依旧担心，就随我的马车一起去皇宫。不过你只能在外面等着，毕竟皇帝没有传召你，我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把你带进去。”
一向谨慎的秦恪说到此处，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江语棠当然也知道他的为难。
到了此时此刻，她的理智似乎才稍稍回笼了一些，长长舒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垂下头去，望着自己冰冷的手指发呆。
“九皇子的死，或许不是报应自身，而是因为我——在山洞里的时候，他想要对我不轨，所以我用毒伤了他，事后我逃出来的时候，虽然给了解药，但是他那个时候已然接近
昏厥，恐怕是没那个本事为自己解毒。何况就算是解毒了，耽搁的那一点时间，也足以要他的性命。所以归根结底，人都应该是因我而死。如果因为他的死，让你受到了牵连，我当时就……”
她当时能如何？难道是顺从，又或者是不计前嫌，把九皇子也给带出来？
江语棠自问哪一样都做不到，所以只能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有些难以言说的闷痛。
却没注意到，秦恪不知何时脸色就已经有了变化，似乎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明明胸中如同烈火翻涌，却还是强忍着不想吓到江语棠，所以语气显得十分温和。
“自保从来都没有错，如果是我，我必然会让他有一个更为深刻的死法。何况他的死，说到底也与你无关。”
江语棠听了这话，一时之间有些困惑，便抬头看向了他。
秦恪的目光里头好似盈着一汪春水，让人体会到了无边的宁静，心情似乎都好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的沉重。
可秦恪说这话，也不是单纯只是为了安慰她。
“早在高家造反的时候，他就已经活不成了，只是皇帝早些年为了夺得这
个位置，又为了稳住自己的权利，实在是做了太多杀害自己亲族的事情，他也不想晚年落得一个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的罪名。所以不管是为了过天下那一关，还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都需要为这个儿子的死，找一个合适的死因，用来自欺欺人。而他的自寻死路，就是最好的解释。”
江语棠听到此处，竟然猛地就清醒了过来，一时更是有些无言以对。
虽说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秦礼必然是纵容且涉及这一切的人，而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她对于九皇子的了解，也就只是觉得他狗急跳墙，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来，最后自讨苦吃，害人终害己，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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