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霞，开门，我是王婶！”
门外，王婶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却难掩那股子火烧眉毛似的急切，穿透薄薄的木门。
林凤霞放下书，和刚从厨房擦着手出来的陆伟光对视一眼。灯光下，男人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显然也对这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感到些许意外。
“来了。”林凤霞应着，起身去拉门栓。
夜风裹挟着凉意和邻家烟火气扑面，王婶搓着手站在门口，脸上堆着讨好又焦灼的笑，眼神飞快地扫过屋内，看到陆伟光时更显局促：“凤霞……没，没打扰你们休息吧？”
“没事儿，王婶，看您说的。快进来，外面风大。”林凤霞侧过身，示意她进屋，心里大致有了数，看来这“蹭福气”的第一波人，比预想的还要快。
王婶几乎是踮着脚尖先进了门，见陆伟光只是平静地站在一旁，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她这才稍稍稳住心神，一把拉住林凤霞的手臂，凑近了，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哼：“凤霞啊，我的好凤霞，婶子……婶子这回可是碰上天大的难事了！你……你可得帮帮婶子！”
“讨教”这两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
林凤霞给她倒了杯温水：“王婶，您坐下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陆伟光没吭声，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随手拿起桌上一份看过的旧报纸，目光似乎落在油墨字上，但那微微倾斜的角度和凝滞不动的姿态，表明他的注意力全在这边。
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媳妇，打算怎么处理这种事。
王婶捧着水杯，热气氤氲了她的眼眶：“我那点……攒了好久的私房钱，三百多块！就藏床底下那旧木箱里，想着给儿子娶媳妇添东西的……今天一看，箱子还在，钱没了！！”她声音带了哭腔，“找遍了！门窗都好好的，不是贼啊！这可怎么办啊！”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灼热地盯住林凤霞，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凤霞，大伙儿都说你福气大，旺家！你看……能不能……给我指点指点？或者……借我点儿福气？让那钱……自己个儿跑回来？”
话一出口，王婶自己都觉得脸上臊得慌，这话说得多荒唐，可一想到那笔几乎是她全部家当的钱，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林凤霞，满眼都是恳求。
来了，典型的“蹭福气”诉求。
林凤霞心中念头一转，脸上露出温和安抚的笑容，轻轻拍了拍王婶的手背：“王婶，您先别急，越急越乱。钱放家里不见，不一定是丢了，兴许是您记错了地方，或者挪动时不小心弄到别处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有种让人莫名心安的力量，王婶急促的呼吸都平缓了些。
“您仔细想想，”林凤霞引导着，“最后一次看到钱是何时？之后动过箱子附近的东西吗？比如……昨天您是不是挪过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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