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足迹消失了，还追吗？”衣衫单薄的戍卒站在李妜身边，小声询问。
李妜冻得双手发僵，她哈了一口气，“杨斥候呢？”
“他说他憋得慌，估计尿去了。”
李妜喉咙一哽，再没接话。
她记得昨天冷声质问玄音上古神玉的用法之后，只觉得天旋地转，转眼便成了冻死在西峡关戍边百户周扬，是个男人。
大周朝当然也有女子戍卒，数量稀少，大多数是随行医官，或者是厨娘之类的，真正上战场的不多。
身体的变换让李妜百般不适应，却无可奈何。
这具身体和之前的几次一样，身上都带玉，玉的质量有好有坏，唯一的共通之处便是暖的。
周扬是百步穿杨的弓箭兵，身体强健，手下掌管一百多个戍卒，他在追捕逃兵之时身体力竭而昏迷，最后冻死在道口。
在他身体还未凉透之前，李妜便接管了他的身体。
根据周扬脑海中的记忆，李妜读出，他追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一剑杀了自己的赵姓千户，赵岭。
很好，现在，她变成了猎人，而要复仇的对象，变成了猎物。
“回来了吗？”西峡关寒风凛冽，即便站在避风处，李妜还是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不在行伍之中不知道，她手下这一百来戍卒只有她又一双棉鞋，还是硬邦邦的黑心棉。
而其他的人穿的都是底子薄的千层布布鞋，在皑皑雪原中，冰凉沁骨的雪水融进鞋子里，冻得人瑟瑟发抖。
“来...”
那人还未说话，突然，一只羽箭破空而来，射进他的胸膛。
“噗。”
鲜红的血花在空中绽放，温热的血液在喷薄而出，带出一朵雾花。
这是第一次有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消失，她愣了。
一件穿心，血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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